受访者供图
虎头铡与手术刀，有点风马牛不相及，但它们却在审计风暴大型话剧《阮啸仙》中狠狠地风光了一把：“对于贪污腐败分子，这部审计条例就是开封府的虎头铡！而对于改变苏区经济状况和巩固红色政权，它就是刮骨疗毒的手术刀！”啸仙毫不含糊地挥舞着条例杀将上来。
云端中，包公和华佗似乎都在定定地等着一个接地气的答案。要知道，当年，开封府的虎头铡铡了亲侄包勉及众多贪官污吏，才成就了包拯一世清名；华佗的手术刀刮骨疗毒，才圆了关公驰骋疆场的英雄梦。而舞台上这位被疾病折磨得形销骨立的阮啸仙，却够胆挑战古代圣贤，推出了首部惩治贪墨条例，人称共和国审计法之发轫。难怪包、华二老也刮目相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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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根据苏维埃政府审计条例规定，已查实137人有浪费或贪污行为，是否全部上报？”
“全部上报，立即上报！”啸仙斩钉截铁地一挥手，审计条例便如同一道闪电，将沉重的天幕撕开，红色审计风暴迅即掠过山岗田野，带来一场豪雨，将解放区的天漂洗得更为明净——
1933年，蒋介石对苏区军事上实行“围剿”，经济上实行封锁。苏区的物资告急，白区的物资又进不来！前线缺粮少盐，后方还有人贪污浪费。危难之刻，毛泽东慧眼识良才，将首任审计委员会主任的担子压在了啸仙瘦弱的肩上。审计从此被赋予“裁判检举贪污浪费行为”之使命；而阮啸仙，这位河源山沟里走出的朴实汉子，则因此成为人民审计事业的奠基人。他果然不负主席的重托，当即立下审计人员“六不准”铁规，其中不准徇私用情；不准吃馆子或吃公饭；不准收受被审人员任何物品等，更是振聋发聩！接着他首创“突击查账+实地核查”模式：“对于查实的贪污腐败分子，贪污公款在五百元以上者，处以死刑。”啸仙挥舞着刀与铡，令苏区一干作奸犯科者闻风丧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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令啸仙锥心的是：这查实的137人大多从缺衣少食的人生赛道起跑，却在解决温饱之虑后相继滑向贪婪的深渊！尤其是阮的袍泽程安举，在甲等工业学院就读时，他们曾一同反对贪墨，一块忧国忧民，当敌人的大刀砍向啸仙时，他竟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一挡，那场景就这样血淋淋地刻进了啸仙的记忆。可惜，就是这位过命之交的兄弟，手握一定权力后，便在推杯换盏中迷失自我，并由风及腐，最后甚至偷印假钞，扰乱了边区的经济市场，他也成为窝案串案的龙头老大。
没有硝烟的较量其实最能检验初心，啸仙无法忘却那滴血的刀痕，但他又不能逾越那带电的“六不准”。矛盾的最高潮处，自是情与法的较量：程安东站在悬崖处举起手臂，请求这位过命的兄弟网开一面。而阮的心底最软弱处忽地就腾起了烈火：你想让家里的人过上好日子，但百姓和前线的战士们的命你置于何地？一碗掺了沙子的米，一杆锈蚀了的枪，还有身上挂着那轻飘飘的米袋，你知不知道，那些笔墨未干的假账，是要比敌人的枪炮更毒啊……终于，他一个箭步冲上去，迅速将程绳之以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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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代改革家张居正曾曰：“盖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，而难于法之必行。”当然，更难于法不责众！而这一切，阮啸仙都毫不手软地做到了。于是，一首民谣荡遍瑞金：“阮啸仙，真过硬，百姓见了笑哈哈，贪贼见到失了魂。”于是，舞台上的艺术家们便追着这首民谣，将奠基人的艰难旅程浓缩在方寸之间，让我们神交了一个个血肉丰满的苏区经济卫士，领略了那场风暴穿越时空的浩大威力，并对那空前的真正的廉洁政府膜拜不已。
令啸仙始料未及的是，这条例，这刀与铡，后来又屡建殊勋：40年代铡了黄克功、肖玉璧，警醒了一批躺倒在功劳簿上的老革命；50年代，铡了刘青山、张子善，打响了新中国成立后反贪第一枪......而2012年新一届中央政治局以八项规定破题，展开雷霆之势，推动苍蝇老虎一起打，行贿受贿一起抓，由风及腐一块查，令多少贪蠹之徒被斩于虎头铡下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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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言之，从远古的包勉，到程安东、黄肖刘张，到近几十年折戟的贪墨者，这一串串的前腐后继，这一场场挥刀扬铡的博弈，足见正风肃纪反腐任重道远，净化政治生态永无止境。我们需要嫉贪如仇的阮啸仙，希望他的精神重焕光彩，从而激励纪检监察及审计卫士们，铁肩担道义，反贪无亲疏，以“永远在路上”的韧劲，去维护人民心中永远的廉洁政府。这，或许也是艺术家们创演该剧的初衷吧。
纱幕上终于跳出了对那137名违纪违法者的处罚结果：程安举等12人被依法判处死刑，31人被判监禁、撤职、强制劳动处罚——剧场旋即爆发出激烈的掌声。而当阮啸仙谦恭地弯腰谢幕时，观众似乎看见，他身后，穿过历史天空的“审计铁规”闪闪发光，继而托着“八项规定”，托起一串惊雷抛向天际......剧场内外顿时火光闪闪，那是虎头铡与手术刀刚柔并济碰撞出的火花，那火花点缀了新时代晴朗而澄澈的天空！
【作者】杨晓萍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党风杂志社原社长、总编辑）
【本文责编】张蓓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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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值班主编】郭芳 蒋玉
【文章来源】南方杂志党建频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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